在葬礼跳艳舞,怪不得这部国产片不能上映
有一部电影叔等它上映等了两年多。
目前看来注定上映无望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它太现实,展现的是每一个人生活中都有可能遭遇的现实。
它是2016年FIRST青年影展的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得主,王家卫口中“中国版《东京物语》”——
《喜丧》
这部电影的故事发生在山东农村一个家庭中,老母亲年迈,儿女们都各有家庭,家庭生活中一直有许多无法调和的矛盾在困扰着他们。
《喜丧》投资很低,所有参演的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据导演说很多人本来上一秒还在田间地头劳作,下一秒就被拉来出演电影,有的是围观群众也被拉来出演。
好在整体呈现效果很好,是他们的表演将观众带入那个故事中去。
写实的表演再加上粗糙的画面呈现,某些时刻让观众有种在看纪录片的感觉,更为它平添了几分真实。
故事始于老人的一次摔倒,她今年86岁,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程,一次摔倒对于她而言很有可能是致命的。事实上这次一摔也让她不再方便走动。
老人独居,子女也不放心,几个子女商量之下决定送母亲去敬老院。
可是敬老院却病床紧俏,只能等有老人过世,才能住进来。
敬老院的人带着二儿子来看病房,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胡老太病重,在胡老太还在世时就给二儿子办了入院手续。
似乎没有人在乎胡老太的生死,敬老院的工作人员冰冷的说着事实,而前来的二儿子只想有床位腾出来,自己也能得到解脱。
老人自然是不愿意去敬老院的,那个地方就算有人照看,却始终是冰冷而不自由的。
但她没有选择,留下她面对的是子女的嫌恶,而年龄也让她失去了独居的能力,敬老院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在入住之前,她开始了在几个子女家轮流居住的生活。
在商量如何安排老母亲的去向时,子女们又开始了推脱。
在这个小屋中,几个子女围桌而坐,个个面露难色。
老人在另一个屋子里坐着,这场关于她的讨论,她并没有发言权。
但是她时不时还要承受儿子的指责,说她添乱。
第一站是二儿子家,刚刚到达,儿子儿媳就开始打老宅的主意,他们想在她去敬老院后搬进去住。
老人却惦记着多年没有回来过的四儿子,她怕他回来后没有地方住。
二儿子家二儿媳妇才是话事人,她将情绪写在脸上,就是在贪图利益时也说得直来直往。他们一家在生存线挣扎,钱是他们最大的困扰,而他们的年纪也本来不小了。
然后,老人又去到三儿子家居住。
三儿子家条件相对好一些,至少有辆小车,住的还是楼房。
老人的三儿孙女看着二十左右,刚刚到了决定人生走向的年纪。
孙女想走,她朋友去到浙江打工,估计多少给她诉说了外面世界的壮阔,她也想去,想看看外面。
在沉闷的饭桌上,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却遭到了三儿媳妇的强烈反对。
她直接指责她:你这个想法也忒自私了吧。
她觉得女孩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好人家,孙女却觉得自己只想过好当下。
孙女甚至反驳道:奶奶倒是不自私,生了一大帮孩子,到老却被扔进敬老院,不管不问。
饭桌上也只剩三儿媳一句轻飘飘的:小孩懂什么,三儿子和老人悉数沉默。
或许三儿子多少是有些羞愧的,但他却没办法下定决心独自去承担照顾母亲的重任,所以他只有选择沉默,毕竟需要他给一个交代的不止母亲,还有妻女。
至于孙女和三儿媳之间的争论,叔感觉此时此刻或许正在中国的万千家庭中发生。
父母总是希望子女陪伴身旁,找个好归宿,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然而年轻人却大多向往外面广阔的世界。
让孙女真正下定决心的还是奶奶的一席话,她问奶奶当年为何放父亲离开农村,老人说孩子大了守着那二亩田地有什么出息,让他去外边瞅瞅这个世界吧。
深受触动的孙女决定不告而别,去向更广阔的世界。
其实叔能理解父母希望儿女在身边的心情,但是不让子女去选择自己的人生也是一种自私吧,几十年后再相对无言,子女内心多少也会埋怨。最讽刺的是,他们从未给女儿做过一个好榜样,他们对待老人的态度如此,又如何来要求女儿尽孝呢。
阻止不了孙女的远走,老人成为了出气筒,儿媳大发雷霆,老人则跪地不起。
后来她主动提出离去,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三儿子说着挽留的话语,却自觉的将鞋拿到老人面前,于是她又被转移到二女儿家。
在二女儿家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老人居住不方便,在众人心中就是个拖油瓶医院的存在。
女儿甚至问她是不是想死。
她说不想死又怎么办呢。
她肯定是不想死的,但是年迈的她成为子女们的负担,不想死又能如何呢。叔觉得年老这件事确实充满了无助,哪怕你曾经多强,也无法对抗衰老。
老人八十多岁的身子骨,很容易又生病了。
这一次她生的是笑病,这种病大概就是神经不受控制,时不时发出奇怪的笑声。
这个病也让她更加不受理解,却给全片增加了强烈的讽刺感。
从头到尾其实老人话从来不多,在她得了笑病后却大大增加了存在感。
她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笑出声音,子女们经历了种种苦难,她在一旁病发怪笑,给现实主义平添了一丝旖旎。
可叹的是,无论子女如何对待她,她都在向菩萨祈祷他们安好。她也曾有着自己的小情怀,听歌教孙女唱曲,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程,她也失去了一切。
在搬进敬老院的前夕,她最终倒地不起。
几十年前,她丈夫去世,她独自一人靠着捡垃圾养活了子女们,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多少人在要求别人时对中华传统奉若圣经,一点也不能亵渎,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却总有理由推脱。正如大骂孙女自私的三儿媳,她自己才是自私的吧,又想将老人推到敬老院,又想女儿将来对自己尽孝,归根结底,自私或许才是人性的常态。
老人死后,村里为她办了一场喜丧。
在叔看来喜丧这个词放在这里多少有些讽刺意味。
葬礼上子女们被骂不孝,司仪回忆着老人的曾经。
后面却渐渐偏题,竟然有穿着暴露的女性在台上跳起艳舞(现在很多农村都还保有这种荒谬的丧葬习俗)。
台上跳着艳舞,台下穿着孝服,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场景让人感慨。
和这部电影类似的故事,每天在国内的某个地方发生着,它说的是老龄化现状,也道尽了中国家庭的种种。
叔只希望随着社会的发展这样的事能越来越少吧,只能说希望等叔老了之后,敬老院条件能好点,养老的设施能健全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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