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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无宗教

  

  
  中国无宗教。这句话不全面,缺少修饰语。较为确切地说,应为:中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土生土长的、能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宗教。但“中国”一词似乎也有问题和缺陷。谁都知道,我们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照教科书上的说法,我们中国有56个民族。而此56个民族中,有些民族却是有自己民族的宗教的,如:维吾尔族就有伊斯兰教。汉族是56个民族之一,是中华民族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人数最为众多。在中国大陆,汉族占总人口的90.56%;同时,汉族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约为13亿,占世界总人口的19%,分布于世界各地;除中国两岸四地外(中国大陆、台湾、香港、澳门),汉族在东南亚和北美洲也有较多分布。显然,这里的“中国”是指“汉族”一词的,“中国无宗教”亦或“汉族无宗教”,应为:“汉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土生土长的、能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宗教”才较为准确,也较少缺陷。以简洁、简炼为标准,愚还是窃以为“汉族无宗教”具有更大之概括性;若在加以惊警和振聋发聩之作用之要求,则“汉族无宗教”,不如“中国完宗教”之响亮和更具吸引人之眼球。
  
  何谓宗教?在解决此问题之前,应先认识一对近义词:“信念和信仰”。我们借助电脑百度一下,就会得到较为确切,或曰较为满意的答案。信仰:对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或某人极其相信和尊敬。信念:自己认为可以确信的看法。但愚窃以为此解释极为笼统和有极大之缺陷,并有混淆“信念和信仰”各自含义之嫌疑。何谓呢?信者坚信也,念者念想、念头也,仰者抬头使劲儿望也。念想、念头,无论用口语还是书面语表达出来,则为思想;而一旦用一定的方法或方式,采取收集、分析、比较等,进行一定的处理之后,而用语言将之固定下来,则就成为了学术思想或哲学一类的东西。而仰望,那是一种敬重、一种敬畏,更是一种内心的虔诚向往。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头顶三尺有青天,头顶三尺有神灵。愚以为这里的“青天”指我们已经探索出的自然科学和社会发展规律,而“神灵”则指尚未探索出的自然科学和社会发展规律。显然,我们应对已探索出的自然科学和社会发展规律有一种敬重,应对尚未探索出的自然科学和社会发展规律有一种敬畏。而由一种敬重、一种敬畏所牵引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虔诚之向往就会向着宗教之领域横向、纵深地发展和提升,并成为强大的宗教之精神。由此观之,不难看出——我们通过电脑百度一下得出的“信念和信仰”的答案,显而易见带有极大的问题,而正是这种带有极大问题的东西长期以来、根深蒂固地深入我们的头脑,并模糊了我们的思维,导致了蒙混视听的恶劣后果,致使我们对“信念和信仰”出现了理解性的偏差,让我们的道德发生更为严重的错位,最终把人类,特别是我们中华民族推上了“道德严重崩溃”的颠峰。为此,愚窃以为: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对“信念和信仰”进行重新定义的时刻;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对“信念和信仰”进行重新定义的时刻。诸君,让我们为人类的共同对“信念和信仰”进行重新定义。
  
  为易于起见,愚窃自简言之。信念:自己认为可以坚信的想法和念头,它包括对某种主张、某种学术、某种思想、某种哲学,甚或某流派、某种主义等等的坚信,可称之为信念。信仰:必须是对宗教而言,除如和信念一样有一种敬重、一种敬畏而外,必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虔诚,而这种虔诚必须完全依靠精神强大的力量来支撑,并切勿把对某种主张、主义或某人极其相信和尊敬混淆为一谈,而妄加仰望。诸君,行文至此,应该说:“信念和信仰”这对近义词之异同也自然而明,只有对“宗教”才能用“信仰”,而对某种主张、某种学术、某种思想、某种哲学、某种流派、某种主义,则只能用“信念”也。倘若定要对“宗教”之外的东西用“信仰”的话,那则——必将同某一群人因“志同道合”而把某种学术作为共同的章程来作为毕生之追求之目标一样,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死胡同的泥淖,而埋下了必将失败的坟墓。我们中国将《易经》这部伟大的学术著作用之于算命,从而导致《易经》茁壮成长成为“怪胎”,使之成为中国学术最大的悲哀,这一事实就是最大之明证。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我们回到本文的关键词:宗教。何谓宗教?我们仍旧利用电脑来百度一下,马上能得到这样的答案。“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出现的一种文化现象,属于社会意识形态。主要特点为,相信现实世界之外存在着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或实体,该神秘统摄万物而拥有绝对权威、主宰自然进化、决定人世命运,从而使人对该一神秘产生敬畏及崇拜,并从而引申出信仰认知及仪式活动。”同样,此解释一样有极大的问题和缺陷。诸君,我们暂且不管百度一下得到的答案之问题和缺陷,而直转而下——何若?对“宗教”来说,愚为门外汉,但窃以为“宗教”有四个比较显著的特征。一曰创世说,即要对世界和人类的起源进行探索和定义;二曰普度说,即要对芸芸众生进行宗教博爱教化;三曰救世说,即是牺牲自我救助世人,诚如佛教所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四曰神人合一说,即要有一位伟大的宗教领袖,这位领袖既要是神,又要是人,如耶酥如释佳牟尼,非肉体凡胎也。凡具此四特征者,将之归入宗教,一般来讲是不会错的,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莫不如此。反之,凡不具有此四显著特征者,皆不为宗教,我们中国的儒教,亦或道教都不具备此四显著特征,故中国无宗教,亦或汉族无宗教。
  
  中国无宗教,亦或汉族无宗教。此论一出,必成众矢之的。此话一讲,必有人马上跳出来指着吾之鼻子:“狂言!疯语!妄议!”甚或立马搬出儒教、道教、佛教或“三教合一”、“三教九流”等等来口诛笔伐,那种跺脚、扼腕、切齿、瞋眉、蹙额、头发上指之愤慨,必有立马要把如此轻狂小生进行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耳!诸君,这一点都不足怪,我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拿一句“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进行回击。其余,又何用复夫言呢!
  
  儒、道、佛,世俗统称曰:三教。按我们中国“昆、仲、谋、季”古老的排序标准,并套用《水浒》108位好汉排坐次来排位划分,则儒为老大,排序“昆”,系嫡系长子;道次之,排序“仲”,俗称老二也;佛为谋,为老三;其余者流,为季,为5,为6,乃至7、8、9……直至甲、乙、丙、丁、戊、己、庚、申……乃至洋马儿文A、B、C、D……也。诸君,扯蛋、瞎掰了“三教”,接着——应胡侃、神聊“九流”,但为行文不要误入天马行空的不可预知的旮旯之境界,故赶紧悬岩靳马,按住笔锋,对“九流”略过而不论。
  
  佛教,又叫:释教。既为释,其创史人则必为释佳牟尼无疑。释佳牟尼绝非中国人,更非汉族也。对此,无庸半分质疑。《西游记》这部伟大的著作无论在中国,还是世界,其知名度乃妇孺皆知。这部书所讲的唐僧西天取经之,个个会道,人人能讲,大人小孩皆有说不完的话儿。大家都知道这个故事的原型出自大唐李世明时代,此书中的西天就是现在的印度。印度绝非中国,这更不用怀疑。显然,佛教不是中国土生土长之宗教,也不是汉族土生土长之宗教。(注:关于佛教的另一个话题,我将在另一篇——《我鄙视李世民和李世民的唐王朝》中另有论说,此特套用一俗词“热烈欢迎”,到时,也热烈欢迎诸君屈尊一览。)
  
  而儒教,又曰:孔教。此孔非其他之孔,乃我们中国供在堂屋神龛上那“天地君(或国)亲师”之孔,乃我们中国百代先师之孔子也。孔子是我们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他的东西应该属于哲学一类的学术范畴。诸君,我们来看看“儒”字,左边一个“亻(人)”,右边一个“需”,合起来就是“人的需要”,故“儒”与“教化”有关,它兼具“修身”和“治世”,但偏重于“治世”。儒家最重要的(或许应该说“之一”)一本是《论语》,有无数之人说“半部《论语》就能治中国”,可见其威力之雷庭万均。《论语》及儒教的其他经典中,非常难于找到世界人类的起源的描述。换句话说,就是孔子的著作中没有创世说,从而可以下儒教不是宗教的论断了。
  
  儒教不是宗教。为使这一论断更能服人,也更具权威性,愚窃录中国共产党创史人之一——陈独秀先生的话如下。陈在《孔子与中国》一文中曰:“孔子的第一价值是非宗教迷信的态度:自上古以至东周,先民宗教神话之,见之战国诸子及经书者,多至不可殚述,孔子一概摈弃之,其设教惟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科(见《论语·先进》),又‘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见《论语·述而》)其对天道鬼神的态度,见诸论语者: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公冶长》)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述而》)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先进》子不语怪、力、乱、神。(《述而》)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为政》)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八佾》)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八佾》)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雍也》)”“(孔子)重人事而远鬼神”,“孔子之言鬼神,义在以祭享。”伟大的陈独秀先生又在《再论孔教问题》一文里说:“夫‘孔教’二字,殊不成一名词。”“儒以道得民,以六艺为教。孔子,儒者也。孔子以前之儒,孔子以后之儒,均以孔子为中心。其为教也,文行忠信,不论生死,不语鬼神。其称儒行于鲁君也,皆立身行己之事,无一言近今世之所谓宗教者。孔教名词,起源于南北三教之争。”“其立说之实质,绝无宗教家言也。”
  
  行文至此,应该说,儒教非宗教已自然而明矣;儒教其实就是中国古代属于哲学一类的,关于“治世”的一个学术思想流派而已。
  
  再看道教。道教,又叫“道家”。提到“道”,我们都会说:其开山鼻祖者,乃老子也。其实不然,道家的先锋应是杨朱。文学大师朱自清先生在他的文章《诸子》中说:“压根儿反对一切文化和制度的是道家。道家出于隐士。孔子一生曾遇到好些‘避世’之士,他们着实讥评孔子。这些人都是有知识学问的。他们看见时世太乱,难以挽救,便消极起来,对于世事,取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他们讥评孔子‘知其不可而为之’,费力不讨好;他们自己便是知其不可而不为的、独善其身的聪明人。后来有个杨朱,也是这一流人,他却将这种态度理论化了,建立‘为我’的学说。他主张‘全生保真,不以物累形’;将天下给他,换他身上腿上一根汗毛,他是不干的。天下虽大,是外物;一根毛虽小,却是自己的一部分。所谓‘真’,便是自然。杨朱所说的只是教人因生命的自然,不加伤害;‘避世’便是‘全生保真’的路。不过世事变化无穷,避世未必就能避害,杨朱的教义到这里却穷了。老子、庄子的学说似乎便是从这里出发,加以扩充的。杨朱实在是道家的先锋。”朱自清老先生又接着说:“老子相传姓李名耳,楚国隐士。楚人是南方新兴的民族,受周文化的影响很少,他们往往有极新的思想。孔子遇到那些隐士,也都在楚国,这似乎不是偶然的。庄子名周,宋国人,他的思想接近楚人。老学以为宇宙间事物的变化,都遵循一定的规律,在天然界如此,在人事界如此。这叫做‘常’。顺应这些公律,便不须避害,自然能避害。所以说,‘知常曰明’。事物变化的最大公律是物极则反。处世接物,最好先从反面下看。‘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这样以退为进,便不至于有什么冲突了。因为物极则反,所以社会上政治上种种制度推行起来,结果往往和原来的目的相反。‘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治天下本求有所作为,但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不如排除一切制度,顺就自然,无为而为,不治而治。那就无不为,无不治了。自然就是‘道’,就是天地万物所以生的总原理。物得道而生,是道的具体表现。一物所以生的原理叫做‘德’,‘德’是‘得’的意思。所以宇宙万物都是自然的。这是老学的根本思想,也是庄学的根本思想。但庄学比老学更进一步。他们主张绝对的自由,绝对的平等。天地万物,无时不在变化之中,不齐是自然的。一切但须顺其自然,所有的分别,所有的标准,都是不必要的。社会上、政治上的制度,硬教不齐的齐起来,只徒然伤害人性罢了。所以圣人是要不得的;儒、墨是‘不知耻’的。按庄学说,凡天下之物都无不好,凡天下的意见,都无不对;无所谓物我,无所谓是非。甚至死和生也都是自然的变化,都是可喜的。明白这些个,便能与自然打成一片,成为‘无人而不自得’的圣人了。老、庄两派,汉代总称为道家。”
  
  由此看来,道教是相对于儒教而言的,是完完全全站到了儒教的反面的,儒说是,道则说非;儒说非,道则说是;儒讲有为,道则讲无为;儒要治,道要不;儒以治世为目的,道以避世为根本。如此一来,道教也只不过是中国古代属于哲学一类的,关于“避世”的一个学术思想流派而已。儒对应于孔子,道应于老子、庄子……还有墨子、孟子、孙子……无论这么子,那么子,这些众多的“子”们在中国古代创造一个又一个学木流派,这一个个学术流派的创造者和建立者,就是我们中国后来称之为的“诸子百家”了。同样,诸子们所创造和建立的众多学说,也必然如儒如道一样,只是一种学术流派而已。佛教属外来教,来自印度,既不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更不是汉族土生土长的宗教。而儒教不是宗教,道教不是宗教,诸子百家也不是宗教。而对于什么“三教归一”、“三流九教”之类的、老掉牙的、本身就存在着吊诡谲诈的东西,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就不妨把它们当作俗语俗词对待,而不作过多的浪费自己的精力和唾沫算啦。难怪蔡孑民(元培)先生早在近百年前,就大声疾呼曰:“孔子是孔子,宗教是宗教,国家是国家,义理各别,勿能强作一谈!”(陈独秀《再论孔教问题》)中国无土生土长的宗教,亦或汉族无土生土长的宗教也自不待明矣!
  
  中国无宗教,亦或汉族无宗教。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答曰:宗法社会!宗法社会致使中国宗教胎死腹中。这句话显然太武断。将其修订为:“宗法社会把中国宗教扼杀在了摇篮中。”但此话还是有极大的缺陷和不足,不令人信服。再将其修正为:“宗法社会致使中国宗教成为怪胎,并生下了一畸形儿,畸形儿自然而然不能茁壮成长,因而成为了侏儒。”显而易见,经过修订与修正后,自然而然甩掉了些许缺陷与不足,但还是不令人那么满意,也不那么令人信服。诸君,还是让我们来轻松一下,换作看似不相关的话题,看看一粒种子如何才能茁壮成长呢?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一粒种子要发芽,只需要具备水、阳光、空气这三种东西就可以了,但当这粒种子发芽之后天,要使它能继续生长发育就必须要有土壤才行,而有了土壤也不一定就能使其成长为参天大树,而不是侏儒,那就自不待然还必须有充足的肥料呀!而中国几千年的宗法社会对宗教来说,那就显然是没有供宗教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的肥料了。此又是何谓呢?让我们来听听陈独秀先生对宗法社会的看法吧?在听先生对宗法社会的看法前,我们先来读读下面这几个句子,这几句话也同样出自陈独秀先生之口。伟大的陈独秀先生在《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一文中说:“世或称中国民族安息于地上”,“安息于东洋(显然含我们中国在内,笔者特注,也请诸君特为留意)诸民族一贯之精神。”先生还是在《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一文里对宗法社会作了振聋发聩的精僻的论述,他说:“东洋民族(显然含我们中国在内,笔者特注,也请诸君特为留意),自游牧社会,进而为宗法社会,至今(此指陈独秀写《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一文时之今,不是现今之‘今’,即为:1915年,笔者特注,也请诸君特为留意)无以异焉;自酋长政治,进而为封建政治,至今(同上之至今,笔者特注)亦无以异焉。宗法社会,以家族为本位,而个人无权利,一家之人,听命家长。《诗》曰:‘君之宗之。’《礼》曰:‘有余则归之宗,不足则资之宗。’宗法社会尊家长,重阶级,故教孝;宗法社会之政治,郊庙典礼,国之大经,国家组织,一如家族,尊元首,重阶级,故教忠。忠孝者,宗法社会封建时代之道德,半开化东洋民族一贯之精神也。自古忠孝美谈,未尝无可泣可歌之事。然律以今日文明社会之组织,宗法制度之恶果,盖有四焉:一曰损坏个人独立自尊之人格;一曰窒碍个人意思之自由;一曰剥夺个人法律上平等之权利(如尊长卑幼同罪异罚之类);一曰养成依赖性,戕贼个人之生产力。东洋民族社会中种种卑劣不法惨酷衰微之象,皆以此四者之因。欲转善因,是在以个人本位主义,易家族本位主义。”为此,伟大的陈独秀才大声疾呼曰:“民族而具如斯卑劣无耻之根性,尚有何等颜面,高谈礼教文明而不羞愧!”
  
  好个善于在地上安息之民族!好个宗法社会家族本位主义!如此的宗法社会又怎能让宗教得以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呢?难怪我们中国,或曰汉族没有我们自己的宗教呢?既是有,也只是侏儒;既是侏儒,何配称之为宗教?!不配称之为宗教,不若不要!又何必要强辞夺理地大喊——我们有呢?!事实也正如此,请看——
  
  伟大的陈独秀先生说:“中国旧说中,惟阴阳家,属于宗教。”诸君,我清楚地知道,引出先生的这句话,马上就会有人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自相矛盾!左边一耳光,右边一耳光!
  
  我这不就成了自取其辱吗?非也!愚窃以为:即使如陈独秀一样的伟大者,也有语意表达失误的时候,先生的“惟阴阳家,属于宗教”这句话就是明证。愚私下认为:先生的原意应为——“惟阴阳家,接近于宗教。”诸君,我坚信:只要是明眼人,多读几遍伟大的陈独秀先生那段关于宗法社会的话就能自明。在“五四”运动前后的那批大师中,据我所知,朱自清先生对阴阳家用“信仰”一词,就已悄悄地告诉了我们,我们中国古代的阴阳家接近于宗教。
  
  我在文章开头就大胆地对“信仰和信念”这对近义词作了一些探索,在此特请诸君留意愚之偏执。朱自清先生不愧是文学大师,他不仅深谙“信仰”一词的真正含义,而且在对阴阳家的评述中谨慎的运用了“信仰”这个词语。诸君,让我们一起来跟着朱自清先生走到阴阳家的家门前作走马观花、湖光掠影地观看一番吧。请看——
  
  文学大师朱自清向我们这样评述阴阳家,他抑扬顿挫地道:“当时阴阳家的首领是齐人驺衍。他研究‘阴阳消息’,创为‘五德终始’说。‘五德’就是五行之德。五行是古代的信仰。驺衍以为五行是五种天然势力,所谓‘德’。每一德,各有盛衰的循环。在它当运的时候,天道人事,都受它支配。等到它运尽而衰,为别一德所胜,所克,别一德就继起当运。木胜土,金胜木,火胜金,水胜火,土胜水,这样‘始终’不息。历史上的事变都是这些天势力的表现。每一朝代,代表一德;朝代是常变的,不是一家一姓可以永葆。阴阳家也讲仁义名分,却是受儒家的影响。那时儒家也在开始受他们的影响,讲《周易》,作《易传》。到了秦、汉间,儒家更几乎与他们混合为一;西汉今文家的经学大部便建立在阴阳家的基础上。后来‘古文经学’虽然扫除了一些‘非常’、‘可怪’之论,但阴阳家的思想已深入人心,牢不可拔了。”(朱自清《诸子》)为此,文学大师朱自清又说:“在人家门头上,在小孩的帽饰上,我们常见到八卦那种东西。八卦是圣物,放在门头上,放在帽饰里,是可以避邪的。辟邪还只是它的小神通,它的大神通在能够因往知来,预言吉凶。算命的、看相的、卜课的,都用得着它。他们普通只用五行生克的道理就够了,但要详细推算,就得用阴阳和八卦的道理。八卦及阴阳五行和我们非常熟悉,这些道理直到现在还是我们大部分人的信仰,我们大部分人的日常不知不觉之中教这些道理支配着。行人不至,谋事不成,财运欠通,婚姻待决,子息不旺,乃至种种疾病疑难,许多人都会去求签问卜,算命看相,可见影响之大。讲五行的经典,现在有《尚书·洪范》,讲八卦的便是《周易》。”(朱自清《〈周易〉》)
  
  是啊!我们中国将《周易》这部伟大的学术著作用之于算命,从而导致《周易》茁壮成长成为“怪胎”,使之成为中国学术最大的悲哀,并从而导致——这个阴阳家只能是侏儒宗教而已!究其原因,显然——就在于我们中国几千年的宗法社会不适宜于宗教的茁壮成长。宗法社会必然导致阴阳家孕育成怪胎,而怪胎必然产下畸形儿,再加上缺少充足的肥料,畸形儿就必然不可能成为宗教的参天大树,而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为侏儒宗教罢了。这是我们汉民族的悲哀,也是我们中国的悲哀,而这悲哀的帐,无疑应算在宗法社会的身上。
  
  因此,我还是要大声地说:我们汉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土生土长的、能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宗教!为简洁善于记忆,我同样要大声地讲:汉族无宗教!!为振聋发聩并达到“思想需要锻造、灵魂必须冶炼”之目的,我不得不高声地喊:中国无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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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10月15日星期六急就之,2013年4月3日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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