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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害,其一为呆

  


  呆人不知变通,胸无点墨。你与他讲话,他很少有反应,似对牛弹琴,最后觉得原来是自己在自讨没趣。
  
  呆若木鸡,是对这类人最形象的描绘。木鸡与鸡的区别,在于形似而神失。与其说木鸡似鸡,还不如说木鸡就是一块看上去别扭的木头而已。
  
  《儒林外史》中的那个周进,屡次参加科考,到60岁还是个童生,只能靠教私塾勉强过日子,比他小几十岁的梅玖当面作诗嘲笑他:呆,秀才,吃长斋,胡须满腮,经书揭不开,纸笔自己安排,明年不请自己来。
  
  还有《红楼梦》里那个薛蟠,他“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之人”,强买英莲,打死冯渊,勾引湘莲、宝蟾,打死堂倌。俗语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呆霸王在苇子坑被打了个半死,也该长长记性吧,可他一根筋,是一条道走到黑,头撞南墙都不回头的主儿。
  
  周进与薛蟠,一个性格内向,一个外向,但其实质都是一个“呆”字。一个呆得迂腐可笑,一个呆得荒唐可笑。
  
  呆人的命运只能是悲剧或闹剧。呆人往往引起人们的怜悯之心,那周进在众商人的帮助下捐了个监生,之后又中了举,竟至于中了进士,还升为御史做了个广东学道,也怜悯起那个和他一样呆的范进,让范进也中了个举人。这简直就是科举制度下的闹剧。不可能的事成为了可能,是作者在将闹剧的效果放大了给人看。在现实中,不可能的事最终只能是不可能,悲剧只能是悲剧。
  
  南辕北辙,执竿入城,刻舟求剑,买椟还珠,守株待兔,掩耳盗铃,揠苗助长……这些寓言中的人,形形色,所做之事虽然不一样,但都呆得可笑。他们上演的难道不是一出出闹剧或悲剧吗?
  
  一个人怎么会成为呆人一个呢?呆人不会学习,甚至压根儿不愿学习,但他们往往借学习(或读书)之名来混日子。他们往往是暂时衣食无忧,最起码也像范进或孔乙己一样暂时还不至于饿死。他们满足于现状,不希望现状被打破,甚至自欺欺人,自以为是,以“非”为“是”,毫无羞耻之心,毫无责任之心。但他们死要面子,却没有一点人的尊严。
  
  所以,读书时不愿学习的人,在生活中不善于学习的人,就极有可能是“呆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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