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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在原点里伫足

  

  工作几年,一事无成,下班后一个人在街上游荡,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着,将路上的行人倒影拉长,我有些茫然,风猛烈地刮着,已是深秋,我赶紧将衣服拉紧,低着头往家的方向赶,在这时碰到了A和B。
  
  A和B是曾经的同学,看着他们不合身的西服搭在肩膀上,走路的时候精神劲似乎不太高,我看见了他们向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一起走进了一间酒吧。
  
  开始寒暄了几句,向服务员要了两瓶红酒,一一斟满,酒吧虽然不大,但却布置的较为精致,调酒师卖力的展现自己如杂技般的技术,看的人眼花缭乱,歌者的歌声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气氛笼罩在high的氛围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说。
  
  “哦,我和B想来这里找工作。”A说。
  
  “嗯,你在学校当不挺稳当的吗?为何辞职不干?”
  
  “呵呵,A简单的笑着,本来日子平淡,也还稳定,一次,学校开全体教职工大会,我们学校的那个老主任,走到我面前和我语重心长的说,小A呀,好好干,二十年后就可以做到我的这个位置了,我听后一脸茫然,心想我才多大,不是有很多X和Y(未知数)吗?可是我这么年轻答案全都有了,哎,我怕庸碌的一辈子啊!
  
  A说完喝了一口酒,我也喝了一口,没有发表见解。虽然以前是不喝酒的,但近几年职场也混了个中等酒量,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A。
  
  “投了几档简历,都是石沉,人才市场的老板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我想先安稳下来,然后再作打算。”
  
  “那嫂子呢?”我顺口问道。
  
  “大学毕业后分了,夫妻本是同林鸟,毕业之后各自飞嘛,这符合自然规律,她回家后考上了公务员,日子倒还过的自在。”
  
  “你们当时不是很要好吗,蛮般配的啊!”B对A说。
  
  “是啊,想当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直到遇见了她。”
  
  “这像打广告的,”我笑着说。
  
  “是哦,那时青葱岁月,很纯,追你嫂子的时候的确是真心的,那时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因为你荷尔蒙分泌旺盛啊,呵呵。”B顺势接了句话。
  
  “后来一晃就到了毕业,她说她要回到她生长的城市,问我去不去,她说可以让她父亲为我安排工作,然后在当地成婚,我有点郁闷,不愿意,争执了一段,我说我不做吃软饭的,她说那里没有人会瞧不起你,这样产生了分歧,掰了,”A说得云淡风轻。
  
  迪厅的歌声很大,歌者正在唱着陈奕迅的明年今日。
  
  “我很喜欢这首歌。”我说。
  
  A低头喝了一口酒,B看着唱歌的人,然后问我:“你怎样?”
  
  “我?,拿着一个普通大学的文凭,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然后跳槽到了现在的工作,不温不火的做着,你呢?”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我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事情都是家庭安排的,考什么学校,做什么事情是应该的,直到考上了大学,我不想这样了,我填了一个不如她们所想的城市的学校,当然,哪个城市有我喜欢的人”B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们觉得我傻吗?”
  
  “不会”,我说,“某种意义上你很勇敢,不是吗,年轻的时候是该狂的年纪,那你为何来这里?”我看着他。
  
  “还是因为她,大学我追了她四年,她才答应我。之后回家找工作,遇见了A,我说我想来这里工作,A刚好也有外出的想法,然后即一起过来了。”
  
  “那你去找她了吗?”我问B。
  
  “还没,才刚来一星期,我想找到了工作后再去联系她。”
  
  “那样也好”我说,A点头表示同意。
  
  “你也没找到吗?”我问A
  
  “嗯,”A尴尬的笑着,B则显得有些落寞。
  
  “还记得原来高中吗?”我岔开话题,笑着问A和B。
  
  “当然记得”A和B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口。
  
  是啊,画面倒映曾经,填满岁月。
  
  七月流火,重新出发,收拾行囊,知了乱嘶,有了盛夏光年。
  
  那个坑爹灿烂的时代,武力可以解决一切。
  
  那个坑爹灿烂的时代,我的同学可以暗恋同学恒久,屡败屡战,执迷不悔的人啊。
  
  那个坑爹灿烂的时代,幻想成为富二代的爹,当个韦小宝,成为很多的梦想。
  
  那时,高谈阔论讨论国家大事,颇具批判精神,骂政府,叹生不逢时,生不逢地,生不逢背景,却在老班的渺目烟视中低头做题。
  
  那时,恨爹不成钢,分数却成了命根子,但却慢慢的阉了自己。
  
  “C怎么样?”我问道。
  
  “你是说那位上课经常西游的C吗?据说,他上大学以后,混得不错,开了个网店,生意还可以,每年有盈余,现在儿子可以打酱油了。
  
  "他结婚了?我问。“是啊,想不到吧”看着我错愕的表情B笑着回答。
  
  “总感觉太早了,”我说。
  
  “你知道D吗,他发大财了,炒股炒发了。”A带着艳羡的口气说。
  
  “那小子,运气太好,我看着都眼红。”B说。
  
  “买房,买车,开了个加长的车子,蛮气派,有次在街上遇到了,我们只是相互的点了一下头,感觉没什么话说。”
  
  说着说着,A似乎来了兴趣,E.F.G.H.I......一大串的朋友细数过来夹杂着些琐碎的,带动着我回忆和了解他们。
  
  也许A只是这些年过的比较压抑,所以把回忆当成了一个药方。
  
  我知道,回忆只是一个微量元素,多了人会萎靡,少了似乎也不行,只能维持在那个量,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哦”B说。
  
  A自然地点了一根烟,问我要不要,我摆了摆手,烟雾缭绕中更觉得A的落寞。
  
  “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上也很少在线啊。”A问我。
  
  “哦,我又不是明星,没必要将日常的琐碎全晾出来,况且我的生活很平淡,没什么好晒的。”我说。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来吧送给你,叫几百万人流泪过的歌。”歌手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Eason的歌,仿佛今天晚上是他的专场。
  
  “你又想起嫂子了吧,”我问A、
  
  “嗯,不自觉吧,也许是氛围所致,毕竟我是真的心动过,付出过。”
  
  “可是都是过去式了,看开一点,”我说这话的同时,A的一根烟也吸完了。
  
  从侧面看A,感觉他比以前要瘦些,只剩下不合身的西服和利落的短发。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B用书面语告诉A.
  
  我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和A和B说是该回去了,我们走出门外,深秋的夜里比想象中要寒冷,街上已经没剩几个行人了,
  
  “再见”我说,我向他们挥手,但我并没有要联系方式,因为没有必要。
  
  “再见”A和B向我这里挥手,转而给我留下了背影。
  
  如果你知道去哪里,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只是谁会在原点驻足,仰望着碎了一地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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