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花事惊草木（4）——杜鹃花

　　

　　那时候，我很小，看见外婆家一个大缸里种上了一棵树。有一天，开出了鲜艳的紫红的花朵。我问外婆，那是什么？外婆告诉我说，那是杜鹃花。杜鹃花就是那样的，我总觉得有点像红蝴蝶，尤其那中间的蕊像蝶儿的触角。那红色把绿叶都点缀了，那是荡漾着一种热情和盎然。
　　
　　久了，我知道了杜鹃花又叫映山红。那是山上的花朵，可以驰骋想象，山间一片紫红色，都成红霞了。片片落红，抢走绿意了。多么美啊！绿叶当做底色是戎毯，晃动间那红色夹杂在成了绣花，天然雕琢的被子。映衬在阳光下，如蝶儿翩翩飞，采着花蜜。那不是山丹丹花开，却也是一片织造锦缎的样子。
　　
　　当我坐着飞驰的列车上，偶尔看到山间的映山红，我都心中有种欣慰。那是外婆家的映山红，岁月里的红蝴蝶落在枝头。看着映山红长高了，开的花变大了，就搬到了一个大缸里了。风吹雨打，外婆家的房子变大了，后来我的视线里就消失了那棵映山红，取之被替代的是一片片红。那种红被风吹起，如掀起了红盖头，藏着的就是那储酿的酒。
　　
　　都是模样变了，变的都忘了。那种在缸里的杜鹃花，总是在月色下静静地吐着芬芳。曾经折枝过，那是太喜欢了。当做蝴蝶结插在了头上，那是一个少女的梦，只记得那是杜鹃花。鸟语花香，总在流水间。还是在山暝涧，听风声、雨声，那是子归倾诉着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