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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精美文句摘录

  

  她的声音灰暗而轻飘,像断断续续的尘灰吊子
  
  她独自站在人行道上,瞪着眼看人,人也瞪着眼看她,隔着雨淋淋的车窗,隔着一层层无形的玻璃罩——无数的陌生人。人人都关在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她撞破了头也撞不进去,她似乎是魇住了。
  
  流苏难得听见这几句公道话,且不问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先就从心里热起来,泪如雨下,道:"谁叫我自己糊涂呢!
  
  这是他吻她,然而他们两人都疑惑不是第一次,因为在幻想中已经发生无数次了。
  
  房间太空了,她不能不用灯光来装满它,光还是不够,明天她得记着换上几只较强的灯泡。
  
  客室里的门窗上的绿漆还没干,她用食指摸着试了一试,然后把那粘粘的指尖贴在墙上,一贴一个绿迹子。为什么不?这又不犯法!这是她的家!她笑了,索性在那蒲公英黄的粉墙上打了一个鲜明的绿手印。
  
  可是她想起他便觉得有些渺茫,如同隔世。
  
  柳原叹道:'这一炸,炸断了多少的尾巴!'流苏也怆然,半晌方道:'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该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
  
  再走了一程子,山渐渐高了起来,不知道是风吹着树呢,还是云影的飘移,青黄的山麓缓缓地暗了下来。细看时,不是风也不是云,是悠悠地移过山头,半边山麓埋在巨大的蓝影子里。山上有几座房屋在燃烧,冒着烟--山阴的烟是白的,山阳的是黑烟--然而太阳只是悠悠地移过山头。
  
  他们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仅仅是一刹那的彻底的谅解,然而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
  
  我们那时候太忙着谈了,哪里还有工夫恋爱?'
  
  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
  
  柳原摇摇头道:“一个不吃醋的,多少有点病态。”流苏扑嗤一笑,隔了一会,流苏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柳原笑道:“我看你从今以后是不是预备待我好一点。”流苏道:“我待你好一点,坏一点,你又何尝放在心上?”柳原拍手道:“这还像句话!话音里仿佛有三分酸意。”流苏撑不住放声笑了起来道:“也没有看见你这样的人,死乞白中下旬的要人吃醋!”
  
  她怕他第四次再打来,但是他没有。这都是一个梦--越想越像梦。
  
  最可厌的人,如果你细加研究,结果总发现他不过是个可怜人。
  
  不知听多少胖人说过,她从前像我那年纪的时候比我还要瘦——似乎预言将来我一定比她们还要胖。
  
  要做的事情总找得出和机会;不要做的事情总找得出藉口。
  
  女明星、女演员见我面总劈头就说:“我也喜欢写作,可惜太忙。”言外之意,似乎要不是忙着许多别的事情——如演戏——她们也可以成为作家。
  
  最讨厌是自以为有学问的女人和自以为生得漂亮的。
  
  这首诗显然模仿梁文星的作品,有如猴子穿着人的衣服,又像又不像。
  
  即使是家中珍藏的宝物,每过一阵也得拿出来,让别人赏玩品评,然后自己才会重新发现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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