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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日子盛在粗瓷大碗里……

  

  文/张文超
  
  小时候的事,旧时候的风物,现在能想起来的,好多似乎都有几分诗意,也蛮怀恋的。我想,我是一个极恋旧的人吧?还是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喜欢在过往的里堆上没完没了的往事。
  
  索尔尼仁琴说:“美,有些没跟着我们走。”是的,他说得真好。
  
  我其实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人,和我经过的许多日子一样,一直过的不好不坏,但再怎么不好不坏,我都想搜寻过去,而不把注意力总集中到改善上。我发现,越是离开久了,有些东西越是觉得美。比如,昨天回老家,居然见到爷爷使用过的一个粗瓷大碗,而爷爷不在世已经十几年了。
  
  我认死理,天生执拗,不愿意说的话,就算打死,也不会去说,我认为好的,你再说不好,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譬如,这粗瓷大碗,都说不好看,粗糙,我说,好看。我想,大家没有把它扔掉,多半是因为一种怀念,在我,除了怀念,还是当一种艺术品来看待的。那碗里,没有昨天的心事、明天的心事,也没有班驳的盐碱花子,岁月虽然粗砺,但把目光放到那大碗里,没有被腌制的感觉。
  
  旧时乡间的粗瓷大碗,老一代人祖辈使用,过年的时候,大碗大碗地装了过年菜,相互礼送。送的人真心,收的人感激,彼此皆怀感恩之心,一切那么质朴,如今,可还如此?
  
  一些旧东西,总能勾起我的怀想。又譬如那把旧锁,锈迹斑斑,小的时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很少用,就算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出门做啥事去了,只要不是一走半天,一般都不锁门的。只是,那旧锁的钥匙,早已经不见了,时光久了,总会丢失一些东西,有时候,岁月甚至还会把它自己给弄丢一部分。
  
  目光去寻那粗瓷大碗。我想,我得把它带回城,疲惫的时候,就拿出自己的心,放进粗瓷大碗,碗里再倒点老白干,就着夜风喝下,让自己醉回,醉回爷爷温暖的怀抱。
  
  想让日子盛在粗瓷大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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