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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相逢

  

  柔柔的晚风流连于五月的夜空,让一场小雨过后的凭添了几许清凉。忘记了多久未曾仰望过那年陪伴着自己的那颗星星,以至于忘掉了它的方位、它的光芒,中所能保留的也仅剩下那个一个影子,再不能回想起它的面容。
  
  生命中总是会有一些人、一些事,你曾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要铭记永久,却在似水的岁月中消了颜散了芬芳,成为记忆中的一个盲点。偶尔某天,再回想起那年许下的誓,说过的话,莞尔一笑,仿佛一切都是场无人知晓的梦。
  
  曾无数次幻想,假使相逢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是相视一笑,泯灭多年的尴尬?是相顾无言,徒增几许哀伤?还是转身离去,重复当年的剧情?
  
  于是在同一座城市,却只能远远关心,倾听别人诉说你的兜兜转转、喜哀阴晴。于是感受着同样的天气,却有着各自的、各自的未来,是那种与我无关的陌生,不会有一丝联系。于是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也可以忘掉彼此的味道,彼此的音容。
  
  当一座城市的华灯,映出的只有孤独的暗影,我想,或许是这一秒我回头了,而你却走开了,抑或是下一秒你回忆了,而我却错过了。
  
  当深夜的键盘,再敲打不出关于往昔的点滴,我告诉自己,即使是海也会有枯竭的一天,又何必叹息枯竭的记忆。
  
  当那年一起听过的旋律再无法触动麻木的神经,当那年一起走过的角落再不能勾起渐行渐远的回忆,谁还会记得我曾拥有你的辛酸与欢乐?
  
  终于一天,走在同样的街道,拖着疲惫的身躯,两人擦身而过,身边的人说:“那不是那年的她么?”先是错愕的回望那个熟悉却陌生地背影,但又马上回身继续向前走,以同样的步调、同样的。一个微小的声音说“那不是”。有片树叶跌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没有一丝声响,什么也不曾发生。走了,谁还会等呢?
  
  是的,那不是那年的她了,我也不是,当时过境迁,物非人亦非,那年的一切都成为一句笑谈,心中的荒芜该是向谁诉说?流年不再,我不再是我,可事实上谁又能做到?
  
  忽然明白,时间教会了人们释怀,有时忘掉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念念不忘带不来任何东西,昨天的画纸怎能涂抹今天的色彩。原来,形同陌路也可以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曾奢求一场旅行,无人相伴,无人相识,在或喧嚣或静谧的世界里找寻丢失的自己。
  
  曾奢求一场大醉,忘掉过去,忘掉未来,在或迷离或旋转的杯盏间遗忘昔日的悲哀。
  
  曾奢求一场长睡,不是悲伤,不是开心,在或辗转或平缓的清梦中重温遗失的美好。
  
  但我终究没能旅行,没能大醉,甚至在黑夜也会从梦中悄然醒来,看黎明在云间抬头。那些念念不忘的事情却也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忘记了。这不是岁月的无情,也不是不够铭心刻骨。只是每件事总有放下的那一刻,放手不是一场仪式、一个姿态、一句空谈,而是一种从心底的释怀。当某天你转身回想起那年的青涩,心中充满的不是心酸、不是悔恨,而是一个。
  
  微风拂过双鬓,吹动你当年穿梭于我指尖的轻柔秀发。终于几载花开花落,已是轻狂不在,浮华散尽,看那年你我,原来一些人,一转身便是一世,固执倔强地不肯放开那些早已烟消云散的往事,留下一世遗憾、不解心结。
  
  感谢与懵懂,我品尝到了清醇与辛酸。
  
  感谢命运和岁月,我懂得了怀念与释怀。
  
  也许明天还会有,照亮我未卜的前程,照亮我未知的美好,不是没有梦,昨日梦已碎,我愿赋予它新的秩序与方向。
  
  纵使再相逢,不会是相视一笑。不会是相顾无言,更不会转身离去,我只会上前挥手,道一声:谢谢,那年的你。
  
  至此愿安成于五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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