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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是人的本性

  

  善,是人的本性
  
  ——读杨宝恒的小说《阳沟菜》
  
  杨宝恒的中篇小说《阳沟菜》(载于《渤海潮》2012年第一期)叙述了特定时期的,描摹了特定时期的人物,抒写了特定时期的情愫,向读者剖析了特定时期人物善的本性。
  
  文学即人学。窃以为,文学就应该笔笔写人事、字字见人性,字里行间折射人的思想和德行。既然是人物,就有好坏之分;既然是人性,就有善恶之别。而人物的好或坏、人性的善或恶,在文学作品里都透析着美的彩,都具有不可替代的审美价值。
  
  毫无疑问,《阳沟菜》里重点刻画的安晓琪、狗子娘和狗子都具有善的审美取向。知青安晓琪离开城市住小村、孤苦伶仃伴干娘,经历了刚进小村屋门时的“恶心”、扫屋除尘扮旧房的欣喜、除夕午夜偷吃水饺的亲切、河沟洗澡落水得救的、房东认做干女儿的惊喜、干娘被捕落狱的无助以及兑现承诺委身狗子的委屈等一系列心路历程,短短几年功夫,冷酷无情的愣是把一个天真无邪的城市少女折磨成一个善感多愁、任凭命运摆布的乡下姑娘。
  
  狗子娘确实具有农村妇女的两面性。多年寡居和憨傻儿子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疼爱有加,充分展示出农村妇女合乎伦理的爱;安晓琪初来乍到的热情接待、除夕午夜偷吃水饺的关切、知青心无依靠认做“干女儿”的施舍,以及时时刻刻、事事处处对安晓琪的顾爱倍加,都充分展示出农村妇女超乎家庭之外的爱。及至狗子挑河遭人欺负、出工叫人暗算后的怒斥、刀砍“郭二”,则与前者形成鲜明对照,爱在这面,憎在那面。说是“两面性”,倒不如说是“多面性”,这样就更加符合人的发展变化规律。
  
  狗子可以说是独具特色的“这一个”。智上呆傻、嘴上结巴而又行上活灵、情上愁感,现实生活中确实不乏这样的角色,写作上拿捏起来着实不易。初见知青时的一惊一乍、逮老雀治冻伤时的欢呼雀跃、河沟救人时的愁惧相加、干姐走后的望眼欲穿以及火屋抢毛子草穗编的蒲扇把时的狂躁偏执,无不体现出狗子与人为善、善待他人的憨厚天性。老娘入监了,干姐返城了,无依无靠的狗子因为干姐曾经非常喜欢狗子用毛子草穗编制的物件而舍命闯进火屋。毛子草穗编制的物件是一种寄托,寄托着狗子对三人其乐融融生活的缅怀,寄托着狗子对有助有怜的干姐的怀念,寄托着狗子对无名有实的妻子。
  
  同样是善的化身,以上三个人物又各有千秋。安晓琪的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本真的善,狗子的善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质的朴素的善,而狗子娘的善则因怒杀“郭二”变得莽撞出格。仔细想来,三人又都是善的牺牲品,安晓琪委身下嫁、狗子娘锒铛入狱、狗子命丧火屋,三人最后都为各自抱守的而又不尽相同的“善”作出了无谓的牺牲。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相报源于恩怨。《阳沟菜》中的三位善人的报恩方式也因抱守善的方式的不同而相异。安晓琪返城委屈以身相许、安顿狗子乃至抱子认宗,是地道的知恩图报,透出一种任人摆布的“愚”;狗子逮雀治伤、河沟救人、时时处处护着干姐,是淳朴的小恩不图报,透出一种妙趣天成的“憨”;狗子娘临刑托孤、跪求知青,是小农的施恩索报,透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精”。
  
  小说以“阳沟菜”命名,自有其暗含的象征意义。阳沟菜多年野生,不择土壤,不挑肥瘦,包涵着朴实、顽强、向上和自强不息的意蕴,而这些又与人物的性格命运明暗契合。从古至今,朴实、顽强、向上和自强不息的德行恰恰是支撑农村发展进步的精神脊梁。
  
  安晓琪领着儿子在狗子坟上拔下新鲜的阳沟菜为狗子上坟祭奠,狗子娘疯疯傻傻地遍地找阳沟菜薅给狗子吃。阳沟菜不死,三人的形象永存,朴实憨厚的农民品性不灭。
  
  狗子为什么死了、狗子娘为什么疯了、安晓琪为什么生了?三人是否还应有其他不一样的结局?细细想来,这不应该是宿命使然,三人似乎还应该有其他或好或坏的谢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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