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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影无痕,奈何一笔怎記下

  

  ——文/半卷青袭qq:447355336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夜如此清亮,视线并不模糊。光明透过百叶窗,室内轮廓渐次,重重圈圈。目力所及,我一直看着,却停在同一个地方。而我控制不住的思绪,早已背离我的意愿,掠过千万重山,站在昆仑神颠,看浮生渺远。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哪天我脱离了习惯,我的心会生一种被光阴抛弃的孤怀。我很少有难眠的时候,为此常被取笑:过的是二师兄一样的。我从不辩解,只是猪也会有不能入眠的时候,然后在有光的夜里,清明到破晓。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习惯了习惯”。习惯了习惯,想来多少怅然若失。冗长,总有我们抓不住的过往,转瞬云烟,消散。
  
  曾经有个少年,逆着风追逐蓝空白云,在蔷薇爬满的篱下,埋种春风少年颜。流年似乎不满我太多的纠缠于过去,让我忘却了许多。就像曾安家在屋檐下的飞燕,离开了就再没有回来;就像门前那株生命顽强的葛藤,经霜了就没再绿起来;就像那个少年,有一天不见了就再不得见。而这些正逐渐变得模糊,我的也已不再深刻,这是背叛,关于的一场背叛。
  
  有关那个少年,我甚至需要在脑海一寸一寸搜索,才不至于一无所获。把积攒下来的点滴,细流清疏。才知他原是性情淡淡,却意外的让人温暖,如春泉涤洗心目,滋温驱寒。
  
  记忆中,和他的人一样倔强的是,他用了更为倔强的方式来表达自己。上帝似乎赐予他过多的智慧,无意间也给了许多疑惑,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问,然后再一遍又一遍的解答,这样孜孜不倦。末了要道晚安才欣然睡去,这样日复一日,不厌其烦。
  
  年前有段日子,我为期末考马不停蹄奔波劳累,忙得焦头烂额。等这样的日子终于宣告一段落,突然想起那个曾给我带来过许多欢愉的少年,我发现茫茫人海再寻觅不到他的踪迹。我知道,我已把他弄丢,彻底的。他再不会出现,就像檐下的飞燕,就像门前的葛藤,就像……而我已永远的失去这份习惯了的温暖。只是心突然无声无息空出一块,多少觉得惋惜,难以释怀,直到足迹再一次被时间湮没,于是留下淡淡的痕隐隐的痛。
  
  初识那日,就着朗朗千里的皓月,他的话似安淌的清辉,轻声挥洒:“河流为什么是弯的。”犹记得,当初刚好在围观文学社的知识竞赛,脑细胞正当活跃,我竟是想都不想的回答。后来他给我发来一句话,他说不是答案。我却清楚的记得,坐在电脑前的我看到那句话时,心口不自禁颤了一下,很轻很轻却直达心底。他说:“河之所以弯弯曲曲,是为了哺育更多的生灵。”
  
  拥有这样一颗慈悲的赤子心,会是怎样一个人。为此,我曾半认真半玩笑问说:你这个人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忧伤。他却告诉我,他不忧伤,只是比较淡漠。话里透着三分倔强,五分认真,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最后那次闲聊,他似乎问了我两个问题,只是我有些忘了。只记得那一片“秋水长天共一”倔强的不肯离去:“天和海哪个更蓝。”我回他碧海蓝天,他笑着说,海天相接。我无力,觉得自己老了。
  
  生命之中,有过太多这样的参与,曲终人散去,也就做罢。那些或曾经或正在或未来的,他们怀揣一腔孤勇正走在那段最轻狂的路上,那颗玲珑剔透的心也偶尔游戏一场,添些额外的闲步。而我,有幸在他们走过的路旁,抓住风中撒下的一指流沙,很美却也很快消散。
  
  无眠夜,用自己一腔的温热,孤等天明暖软的日光,是坚强。夜阑珊,拿流过轩窗洒向梦里的时光,想一个从此各自为安的故人,是流年。
  
  浮生渺远,阙影无痕,奈何一笔怎记下。
  
  ——襲字》。
  
  甲子月壬子日丑時
  
  癸巳年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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