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歌

　　

　　题记：这杯酒喝到苦涩，午夜的茶失去了芳香，泪水浸透了寒夜。一丝生命的烛光在心脉间摇曳，我聆听着你的心音，我舍不得那美丽的生命……世俗筑起了长长的铁篱，满世界的烟雾遮盖了我们，亲爱的如花的生命，我用艰辛与苦涩托起你灿烂的笑颜……
　　
　　天地间悬挂着巨大的雨帘。风雨如鞭，抽打在她身上。使她的痛苦淋漓而又新鲜。莲在雨中飞跑着。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夜中迷蒙的车灯被雪莲一个一个地甩在身后。雪莲离开了白色的手术台，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眼前是一片耀眼的白光。
　　
　　雪莲疲惫地爬上楼梯。医生的话响在他耳边：你只有这一次生育机会，希望你慎重考虑，雪莲疲惫地瘫软在床上。夜色渐浓，黑暗裹紧了她的身心。她把公寓内所有的灯都点亮。她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号码。一个令人失望透顶的声音在无边的夜色中无力地响起：“你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雪莲无望地把电话甩在一边，她一头扎在床上，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已经睡着。忽然他感到身下的手机在震动。她从身下摸索着拿起手机，那个熟悉的号码变成了一个久违的名字，跳动着，闪烁着……她赶紧按了一下绿色的键子。她的心浸泡在眩晕与紧张里。“我最爱的人啊!终于有你的消息了。”雪莲的泪水夺眶而出。“我……”雪莲呜咽着。“你是不是已经做掉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午夜中响起来。“我……”雪莲呜咽了很久，“我。没有……”
　　
　　“你做了吧，我不能给你，雪莲，忘了我吧，雪莲……”那个人挂断了手机。雪莲木木地坐着，像雷击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用颤抖的手在手机上编辑了这样几句话：
　　
　　“一个小小的生命，承载着爱，含笑着向我们走来，她的笑颜如花，我们如何能拒绝那希望的嫩芽……”他把这几句话发给那个人，似乎平静了许多，她倒在床上睡着了。
　　
　　雪莲决心生下这个孩子，她开始强迫自己忘掉那些痛苦，她来到妇幼用品商店。这里的宝宝用品真多啊！她拿起一件棉质的婴儿服，质地柔软，花色淡雅。“就这件了。”她又挑了几件。付完钱，他把这些婴儿服放进包里，满意地回到家。
　　
　　为了让自己乐观起来，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不忘记给那个人发短信，告诉他关于宝宝的事，她多么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呀。她总是不相信他会狠下心丢下宝宝还有她。“宝宝六个月了，我今天感觉到了宝宝好有力量，她无聊了，就在我的身体里打拳。她每一次的悸动，都能带给我无尽的欣喜和力量，她是我们用生命浇灌的花蕾，她有着我们生命的颜色，让我们一起用生命呵护她成长……”发完短信后，她总是充满希望，在与满足中睡去。
　　
　　“宝宝七个月了，我的腹部像座山峰隆起来，我只能休假在家里了。爸爸妈妈为我落泪，他们不让我出门，世俗刻薄的对待我们，我们好需要你，孩子的爸爸。”
　　
　　“宝宝八个月了，父母不再说什么了，宝宝更加活泼了，他在我的腹内折跟头，我有时放给他听。他一听到到音乐就安静下来，他多聪明啊，我们的宝宝一定会成为一名钢琴家，你说不是么？”
　　
　　“宝宝就要出生了，亲爱的，我真的很为难，你再不出现，宝宝的户口就成问题了，谁能给他当爸爸呢，亲爱的，出来吧，看看我们的宝宝。宝宝需要爸爸，亲爱的，你知道么？”
　　
　　“亲爱的，宝宝出生了，她好可爱，眼睛好像你，她扑闪着大眼睛向我们，亲爱的，她好需要你，一个爸爸，来证明她是一个有父亲的人，亲爱的，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听见宝宝喊你爸爸了么，亲爱的？”
　　
　　“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你让我失望透顶，我恨你，天下的，我不会再给她找爸爸了！”她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电话又响起来了。她哆哆嗦嗦地抄起电话。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已经去世很久了，是我一直在听你的声音，我们能见面么……”
　　
　　他们见面了，他捧着他的骨灰和户口本。对她说：“他临终时嘱咐我把孩子的户口落下。这是他证明孩子身份的录音。他为了不拖累你，为了让你把孩子做掉，重新开始新的，才一直不肯露面。他真的是为了你的幸福，你原谅他吧。”
　　
　　雪莲接过骨灰和户口本，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半跪下来，哭着说：“我们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在一个工地干活，那天，一个木头垛倒了，他推开了我，自己却受了重伤。他是为了救我，在工地受的伤。那天晚上，他给你打完电话病情就开始加重，就在那个晚上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临终时托付我，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但一定等宝宝出生以后。他走以后，我天天看到你的信息，你真的太难了，我天天陪着你落泪，我真的想走出来，帮助你……你若不嫌弃，就让我来做孩子的爸爸吧！”
　　
　　他夺过骨灰盒和户口。“答应我吧，雪莲。”泪水从一个男人眼里夺眶而出，顺着腮边倾泻而下。
　　
　　雪莲端详着他，拉住他的手……耳畔响起了一首歌：一个身影已经远去，模糊间成了回忆，那些日子已经远去，翻涌的心已经平息。萍水相逢的你，是否会成为我生命里的奇迹，牵着你的手，我的眼里不会再有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