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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钟 情之所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之所至,生死无谓。
  
  夫长我五岁,我们相识那年,夫在家乡已算大龄。与夫见面的地点定在邻村姑奶奶家,本来是不准备去的,无奈盛情难却。初次见面没什么感觉,也许是从没有想过自己要通过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婚姻大事,也许是还没有那个心思。
  
  婚姻与我很复杂,身边有很多人过的并不如意,看得多了,也就有了不负责任的想法“过的来就过。过不来就离。”我的情商很高,也太过于理智,为此夫吃了很多骨头。
  
  我对的处理方法一直是快刀斩乱马,以至于二十几年来从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我拒绝的很坚定,夫纠缠的很辛苦。记得那天早上天气阴沉,只为了问我一声为什么,夫骑了一个小时的车来到我们村。村头阵阵麦香弥漫,脉脉两无语。蒙蒙细雨应景而落,田中陌上,夫吐着烟圈,甚是落寞。
  
  我们认识不过短短数日,我从不自作多情以为他对我一见倾心。本以为以后再无交集,无奈人在俗世,命不由己。夫每天会给我打N个电话,我感觉烦不胜烦,每次接起都恶语相投,索性后来夫一打过来我就挂了。我不知道夫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好玩,还是真的就非我莫属了。以后的日子夫会换很多陌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尽管我从没好好和他说过话。也曾想换个号,用夫的话说“你家门朝那我都知道,还有你家的固定电话。”
  
  同事说如果是别人早都缴械投降了,可我却觉得更加烦躁。满腔愤怒都发在夫身上,可他每次都不生气,害我总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无趣。奶奶隔三岔四也会给我打电话,每次都是来发火的,媒人去得太勤,让奶奶无法干活,夫严重打扰我的由不知自。
  
  我从小跟奶奶长大,尽管奶奶细心呵护,可某一时刻,总觉得寄人篱下。夫的纠缠不知不觉已经持续了一年,也并没有哪一天没有接到夫的电话就少点什么。朋友都说我无情,可明明不喜欢,却给夫希望岂不更无情。
  
  这一年我的心态和身体都出了点问题,用夫的话说就是“杞人忧天。”我总是把所有的路都想好以后,才会决定应该怎么走。由于身体前期出了一点问题,以至于有一段总会不由自主怀疑自己不孕。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声泪俱下。当然这也成为我拒绝夫的理由,必定不孝有三,无后是大。夫听了以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平静的对我说“没什么”。也许是我说的很认真,夫也就没有当我开玩笑。
  
  夫打电话说“最后一次让媒人去了。”我说“随便,大不了多管一次饭。”后来夫告诉我说他一点底都没有,以为就这样了。媒人去的那天,我刚好在家,奶奶问我,我说不愿意。后面又问了很多遍我都没应声。
  
  奶奶一直觉得夫还不错,又经常说她年纪大了,把我们姐弟几个操办一个是一个。再加上我也有了这个心思,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奶奶办事向来爽快,直接就把日子定在两个星期后,搞得像她孙女嫁不出去一样。
  
  我向来尊敬奶奶,觉得反正心里又没人,和谁过都一样。可是仔细想想,总是要在夫身上图一点东西。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别人又怎能勉强自己。两个人的相处总是要磨合一段时间,夫的身上也还是有很多缺点。
  
  都说的成长与年龄没什么关系,他们总是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才开始慢慢长大。
  
  我们的生活过的平平淡淡,这也正是我想要的。什么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对我来说都没有细水长流来的踏实。谨慎谋划,哪能事事顺心,夫有一段时间在跑车,由于无照驾驶被请到车管所喝茶,夫神经大条,没有给我们打一个电话。明明说好中午十二点来接我下班的,结果整整一夜都没回来,我们动员了一切能动员的亲戚,朋友去找,都无结果,最后不惜报警来找。那一夜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过的,当时是想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白了的。心揪着疼,泪如雨下,出不来声。我不知道是在为我在结婚三个月就有可能守寡而,还是为夫可能出什么事而心疼。一个晚上我只顾流泪了,没说一句话,可能我当时的样子像是想不开吧,公公一直让婆婆陪着我,那晚我和婆婆抱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男人伤心哭泣。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有点失魂落魄,公婆是不让我去的,可在家里除了哭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走在路上我给夫打了很多电话,从开始的无法接通到已停机,我有点恍惚,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不停想着杀人劫车的情景。我在路上给夫充了一点话费,无意识的一直给他打电话,第一遍无法接通,在我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下第二遍居然通了。夫的声音有点沙哑,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句“你在哪”已是泣不成声,不再像昨晚那么隐忍,也无视路人的侧目。知道夫没事,又大哭了一场心理舒坦多了。中午吃饭时我迫不及待的跑回家,依在他怀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慨。
  
  随着女儿的出生,夫也渐渐真正的长大了。有喜必有忧,女儿不到四个月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奶奶没了,没有一点征兆,前后不过四天。奶奶一直好强,去医院时还是自己走的,以前也住过几次院,大都没事,不曾想----。太突然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她还在。一夕之间,我再也不把生命看得那么坚韧。之后怕爷爷不习惯我在家里住了几个月,转眼女儿已经半岁了,生活却总是在路上挖很多的坑,等着我们跳进去,再爬出来。
  
  下午爸回来说,邻居家的儿子没了,我记得他才和夫一般大,儿子才一岁,妻子是我同学。中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不过几个小时。同学哭的很伤心,就像我那晚以为夫出事了一样,可她不像我那般隐忍。心里堵得慌,还有一点希望的我都那么绝望,同学现在定是比我伤心百倍。当天下午我就让夫来接我回去,这里的气氛太阴沉,压得我喘不过气。
  
  爬的坑多了,总是要长点记性,从此后,我与夫吵架总不隔夜,如果夫刚好要出门我绝的要与夫休战。我在怕,怕转身后成永恒,那蚀骨之痛我不想再受一次。我路上的坑,总是能让我爬一次就再也不想爬第二次。
  
  女儿一岁多时,在四通八达的街上,我上一个洗手间,让夫抱着女儿,夫爱丢三落四,我和婆婆从不放心夫在街上一个人带女儿。当时想公婆都在,就放心了,出来时看见夫怀里没有女儿,就问夫,谁知夫竟然比我先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往脑子里冲,心跳加速,两腿发虚,耳鸣,哭不出来。
  
  我冲夫吼道“还不快找”脚如踩在棉花里,站在街头体会到什么叫人海茫茫。夫在几分钟后才恍然大悟的告诉我,婆婆抱走了,可却不能改变我真正体会了一次度日如年的煎熬,一直到第二天我还觉得心口隐隐发痛。
  
  我越加珍惜眼前的生活,不管我之前出于什么目的,有没有感情,可我是真的想和夫把日子过好。女儿一岁七个月时,我与夫去宁海打工,它属于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即使冬季温度不怎么低,可由于冷风不断,依旧是刺骨的冷。我们做的是计件工,多劳多得,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每天都只啃点馍馍。寒冷的冬天,凛冽的风再加上宁海多雨,这样的天气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短短几天我的手上,脸上,脚上都是冻疮。早上七点半天还没有大亮,到晚上十点半没有路灯就伸手不见五指,日子过得清苦。每天晚上回去夫总拖着疲惫的身体给我做一顿饭,三个月从不间断。每次迷迷糊糊中,夫喊我吃饭我都是不愿意的,虽然没吃一顿热乎饭,可我更想把自己窝在热乎的被子里补个好觉。夫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哄我起来吃饭,端过夫递来的碗,心里有点泛酸,以前我事事靠自己,独立自主,有事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心里有多苦,也只能对天说。
  
  突然觉得自己以后再不是一个人了,会有人在乎我有没有吃一顿热饭,会在晚上给我烧一盆热水泡脚。
  
  从厂里回去或买菜要过国道,车速很快,每次我都不放心让夫一个人走,即使我再不想也会陪夫一道去。
  
  用夫的话说“除了上厕所没有在一起,其余时间就没有分开过。”
  
  静时想想,不知不觉间,在夫身边我变得任性撒娇,无理取闹,以前事事亲历亲为变得生活不能自理。快回家了,给婆婆打电话,她说邻村有个亲戚早上起来,两口子都没了。突然有点羡慕,就对夫说,以后我们一起走。大年初一我跟婆婆去庙里烧香,许愿与夫一起走。
  
  如今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感情越来越深,夫对我依旧呵护备至。有时朋友问我爱不爱夫,我总不知怎么回答。结婚五年,我们从没有分开过,就算晚上夫回来迟一点,我都无法入睡,夫总笑我说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也很认真的说“我们要一起走的。”每到这时,夫总把我拥在怀里说我傻。有爱没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夫的情以深入骨髓。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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