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辛弃疾这篇军事论文得到重视,能否改变大宋的国运?
辛弃疾的军事思想集中体现在呈献给宋廷的《美芹十论》,以及上书宰相虞允文的《九议》。
《美芹十论》作于南宋遭遇符离之败后,“美芹”是辛弃疾的自谦之辞,典故出自《列子·杨朱》:古时有人向乡豪称赞自家种的水芹味美,可是乡豪品尝之后却肚子疼。
当时,隆兴北伐失败,张浚等主战派相继被排斥出朝廷,朝中主和派的人物和声音重新抬头,朝野上下气氛低沉。辛弃疾于1165年提交《十论》,旨在唤醒南宋君臣的战斗热情和胜利信念。
《美芹十论》的前三篇重点分析了金国外强中干的情况:金国固然地广、财丰、兵多,但是由于其推行民族压迫政策,实际上对于其作战能力并无补益,反而因内部矛盾激化而削弱其军事力量。
金国除了女真本族兵以外,实行征兵制,签发汉族和塞外少数民族为兵,称为“签军”。签军中的汉军仇恨女真人,一有战事则可能倒戈;而塞外诸族的壮丁,金人亦采取苛酷的办法驱使,征调缓慢,而且往往尚未抵达前线就已中途逃窜。
女真人内迁以后,霸占汉人的财产,驱使汉人服力役,诉讼还偏向女真人。所以中原汉人的民族仇恨日益加深,抗金斗争从未停歇,虽然最后都不免溃散,但是这些起义运动正好可以作为南宋恢复中原的凭借。南宋应该做好情报工作,要注意利用金国内部的种种矛盾。
《美芹十论》的后七篇,主要论述南宋应该如何做好战前准备,并作了整体规划。首先应该破除“南北有定势,吴楚之脆弱不足以争衡中原”的谬见,迁都金陵,并停止向金人交纳岁币,这样就可以鼓舞士气,使中原汉人的腰杆也硬起来。
其次,应该把北方归来的军民安置在淮南,给与田宅、家畜、粮种,并且组织起来,加以训练,平时务农,战事武装起来,成为抗敌的兵将,这样就可以大大增强淮南地区经济、国防实力。
最后,准备充分以后应当主动出击,不要坐等敌人来打。主攻方向应放在山东,因为山东民风彪悍,而金国在山东的军事部署比较简略。兵出山东,山东汉人必为内应。攻下山东,则河北震动,直捣幽燕也就有可能了。
《美芹十论》写成以后,由于要进呈御览,辛弃疾又写了一篇进书的札子,这篇札子后来附在书的前面,成为总叙。札子中指出,对金战争以来,南宋一直陷于被动,这是历次战争失败的主要原因。特别是秦桧实行丧权辱国政策的20多年内,对国防实力、士气民心打击极大。张浚虽然北伐失败,但至少掌握了主动,提振了士气。朝廷不应为这小小的挫败而放弃恢复中原的根本大计。
《九议》写作于《隆兴和议》缔结以后,宋孝宗重新起用主战派人物虞允文等人。虞允文是南宋官员中,比较有担当、有朝气的人物,曾经多次在朝议中驳斥主和派的观点。辛弃疾把恢复中原的希望,寄托在虞允文身上。
《九议》中除了重新强调《美芹十论》中的部分观点外,另外还提出了以下观点:
一、抗金斗争欲速则不达,必须有远虑和成算,政策要有延续性。不能因为小胜或小败就打乱准备步骤,动摇根本大计。
二、尽量利用敌人的弱点,扩大其内部矛盾。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战略意图,应当使用诈术迷惑敌国。应当多派间谍,离间敌国的君臣关系,从而增加胜算。
三、国家平时应该缩减开支,节约民力,与恢复中原大业无关的费用和力役一概减免。等到十分必要时再取之于民,这样民众就有余财和余力来应对突发情况,不至于“事方集而财已竭,财已竭而民不堪”。
四,恢复中原不是皇帝和宰相的私事,而是关系到祖宗、社稷、生民的大业。不应为一己私利而妨害、回避大业。
除了《美芹十论》和《九议》之外,辛弃疾还多次给朝廷上奏疏,阐述防守淮南的事宜,但可惜的是,始终未引起朝廷当权派的重视。
参考文献
(宋)辛弃疾《稼轩长短句》、《美芹十论》、《九议》,(元)脱脱《宋史》,(宋)程珌《洺水集》,(宋)周密《浩然斋意抄》,邓广铭《辛弃疾传》、《辛弃疾年谱》,赵晓岚《金戈铁马辛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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