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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树影

  

  我的清阁,扁担两头挑,一端是桥头,另一端是九亩方塘。我的阁楼就坐落在桥头边,水杉的宝塔尖摇出了一段一段的花草树木,成了花香树影,总给我带来丝丝的惬意。
  
  水杉,高大的一排排,针尖叶枯黄了就成了一把把桃木梳,落在院子的菜地里,青菜叶上有了,每次总要甩一甩,分离那些枯叶。见到枯叶,夹杂在青菜叶里知道了到了,水杉的枝条开始变得更加粗壮了。来年,一定会是迸发出嫩绿、青绿、黄绿的循环。从点点的光亮投射在地上成光斑,晕圈,再到绿树成荫可以休息,乘凉,阻挡夏日的曝晒,最后掀去了绿袍,剩下的骨干,一种苍劲和挺拔迎接冬天的到来。若是下,那枝头坠落下的晶莹搁置着,绣上了花边,敲打的瞬间飞溅,冷风扑面的寒冷,便成了钟乳石的景观。
  
  水杉是最显眼的,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感觉。但阁楼还有椿树,就一棵椿树,在我的清阁这种树不是常见的。椿树的到来,那是鸟儿的杰作。不知是哪只鸟儿排泄出的种子落在了河边,苗苗竟出来了,在阁楼的东南角的香芋田里,它的到来仿佛是告诉香芋,它不是不速之客。其实,那椿树有异味,树叶,汁液都有刺鼻味,不小心粘在手上还会过敏发痒。不过,它也挺管用的,释放的异味让小虫飞蛾远离了香芋,水里的芹菜更是新鲜,爽口。那棵椿树就安家落户了,简直成了一顶保护伞。
  
  接连椿树的河边就是一排桃树,间隔的距离总是补充新苗,水蜜桃的鲜洁让河对岸的人垂涎三尺,西边有一棵桑树,果子红紫,浆水饱满,挂在枝头,鸟儿会吃上几口。风一吹,掉在地上就溅出一个个斑点,那些自由自在的鸡会啄上几口,泥土上翻滚着,白鸭会踩过松软的泥土像是拓印。
  
  喜欢热闹,夏天几株牵牛花攀缘了,藤蔓卷起,须经弯着,一个个蓝色小喇叭飘起了,渐渐地变成了浅紫红色,收起了小酒杯酝酿着来年的种子,穿上鼓鼓的豆子衣服。清晨,要是有人来到阁楼,总会惊叹通向院子的小路边有美人蕉,那些花开的红火红火,中间还有一片刀状的蕊,花苞多的像排起了队伍,仿佛就像宫廷外出的屏风和帐幔。再一瞧,另一侧是粉色月季,都成了清洗过的一样,花瓣层叠着,浅黄色花蕊上有嗡嗡在开掘,放松了警惕,要是用手扇一扇,摇一摇,它都不顾了,它只管背朝天。于是,美人蕉的大叶子撑起了绿荫,湿润的泥土里总冒出一批又一批的紫色嫩芽,长的好快,好茂盛,都从石头缝里穿出来了。还有月季的叶片总是锯齿状,带刺的,扎手,但总有小毛虫喜欢结个窝在根部,粗壮都成了木桩。
  
  就在松软的泥土上,道路边,撒上了许多夜来香的花耔,它也是小酒杯,小喇叭,有红的,黄的,红黄相间的,在下山时候释放出缕缕的清香,驱赶了蚊子,迎接露珠儿的到来,静静地守侯。年复一年,夜来香越长越多,成片的绽放。后来,又增加了几株凤仙花的苗,如坠子挂起的样子像做成了摇钱树。但我记得,夜来香的枝干是一节一节向上突起的,总是拔节展开了绿叶,而凤仙花的枝干总是青色透明,紧抓地面布满了小根须。
  
  其实,在我的阁楼,还有鸡冠花,从一丝尖蕊开始辐射,成了一片扇子,毛茸茸的大紫红色。那一年,就在院子的后墙,夜来香开得很茂盛,竟夹杂了一株含羞草。它慢慢地爬上了夜来香的经脉,密密麻麻的小叶一碰就收起了边。这些事只有风知道,后来一个小绒球冒出来了,才知道有一株含羞草藏在墙头,浅紫色的一丝,一丝,紧扣着,给人意外的惊喜,它也是鸟儿的杰作。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后来,我习惯了花盆,有金盏花,太阳花,芦荟,仙人掌。都说秋菊能傲霜,买下了三盆菊花没有一盆逃过一次霜冻,叶枯了,花谢了。哎,谁叫人家是大棚里出来的呢?娇羞了,心中生出一丝叹息,就作罢了。作罢了,想起了一棵高大的杨树,一场暴风雨,树叶打起了卷儿“刷”地刮到地面,像是从簸箕倒出的碎片,那是来了,天要凉了。
  
  来年,花儿香,绿荫一片,鸟儿在枝头歌唱,嗡嗡也会来,营火虫提灯,果儿熟了,树的影子盘着日光,蚱蜢和螳螂会翻山越岭,一起弹奏月光曲,露珠儿笑了,水流哗哗响,星星也会眨眼,总是一片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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