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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水乡

  

  春天的黄昏
  
  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让挥动的手
  
  在薄雾中飘荡
  
  不要惊醒杨柳岸
  
  那些缠绵的往事
  
  化作一缕青烟
  
  已消失在远方……
  
  昨夜,一首久违的老歌《梦里水乡》将我带回到了童年,带回到故乡外婆门前的那条小河。
  
  那一道河,静静的自我童年的村前流过,小河的岸边就是打麦场,像是大地向天空展现诗页的一部分,那么美好,那么平整,上面在收获的季节,点缀着金黄的麦穗,拖着石碾的牛儿,在农人的吆喝声中喘着粗气,麦场边穿梭着戏耍的孩童,他们悦耳的嬉闹声就像那小河的水流一般清亮。
  
  童年的我,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弟弟一起到外婆家串门。慈的外婆每餐都能为我们这些馋猫准备美味的鲜鱼,那是小河边的特产呀。而我那时童稚的心灵,最被吸引的却是那条盛产各类鱼儿的妩媚小河了。
  
  河水,是那样的清亮,将澄蓝的天,同上面偶尔飘过的碎云,都拓印了下来,尤其是水边的蓼花,生得那么丛密,为河水加了一道名副其实的花边。偶尔,我们要坐摆渡的小船到河对岸的二姨家去会小表妹,当舟行河心,我会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惊惧地将小手伸出船沿,去触摸那清凉的河水,却被舟子喝了回来,有时我也以柳条轻击着河面,默望着水里的流云发怔,淙淙的逝水,水底多变化的云影,使我有一些感触,但我那时却无法将它说明,只觉得“水流云在”这件事有几分悲哀的意味。
  
  上中学后,由于忙于学业,我去外婆家的时候渐渐少了,只记得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与表妹一起在外婆家住上了一些时日。我们常坐在河边的茂草上背诵古诗。那里真静,只听见风的清歌,雨的长喟,更伴有牛儿犁水田的哗哗声......
  
  有时我们坐到河边,等黄昏一寸一寸的走近......暮色渐浓,河水渐深,星星在上面抛了好多小银币,我曾悄悄地对表妹说,天上的星宿也在河水中为它们的许愿呢。这里,分明是可以做神话、小说的背景!
  
  多少年后,我早已离开了故乡,同那涓涓流淌的河流,而那住在小河边的慈祥的外婆也已离开我们三年了。牛年返乡,当我为祭祀天国里的外婆再次徘徊在小河堤边时,不知为什么,冬日的河水竟是那么的清浅,全然不似记忆中那么深广了,小河上面仍有摆渡坐船的人,只觉多了些华丽少了些古朴。
  
  唉,逝者如斯!
  
  ……
  
  现实的名缰利锁早已将我少年时那单纯绮丽的心思磨钝了,行走江湖中的忙碌身影已好久不曾驻足那道脉脉长流的无言河水。
  
  今夜,窗前独坐,轻轻拉开记忆的帘帏,我仍似听到童年外婆门前的那条小河,以轻捷的步伐,呼唱着自我的梦中经过!
  
  啊!我的梦里水乡,你灌溉了我灵魂的美与爱,你是我梦魂萦绕之所,是我永恒的心灵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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