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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窝

  

  前言:中的幼儿园,那里的阳光每天都很暖,我和一帮小伙伴在石阶上似平常一样玩耍。这时,一对夫妻领着一个小姑娘站在远处的拐角。遮住东边射来的光线,她背光的模样如从画中走出的,碎碎的短发,胆怯地拉着妈妈衣角的她有些小忧郁。后来才知道她是转学生。爸爸妈妈哄不下她,我也拉着几个小伙伴走过去拉她的手,她还是没有走过来。我有些生气,大概觉得,我拉你都不过来,哼,谁稀罕。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像当时电视里的夏紫薇。浅浅酒窝,柳叶细眉,琉璃双眼。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人家还说我像小燕子呢,眼睛很大。我才是班里最聪明的,最漂亮的,再说了,我辫子也是最长的。然而在毕业单人照上,她浅浅一抹笑,额角微轻斜,被园长称作最自然的美,就像是不经意间被抓拍到一般。我更是在心里不愿意了,凭什么园长不说我最漂亮反而说我笑得不够自然。然而,直到现在,对我而言,自然这个词就是美的意思了。虽然当初她抢了我的风头,但是,后来,我们却成了彼此最知心的朋友。
  
  《酒窝》
  
  看到紫薇的酒窝,还是会想起一个同样拥有酒窝的人。看到还珠的情谊,还是会滑落泪水到腮旁不觉。我很想再对你说一句,“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年华。”
  
  ——题记
  
  我不知道那个夏天是一个怎么样的开始,又是什么样的结束。只是那份记忆深深存在我的心里,一辈子。
  
  她和我蹲在夕阳下揪着狗尾巴草玩儿,那时,我们幼儿园刚毕业。她低头说“其实,这个爸爸不是我亲爸爸。他是我第三个爸爸。”我猛地抬头,看得见她睫毛微微颤动,脸上的绒毛在光下细数可见。“你爸爸呢?”“我亲爸爸是坏人,他不喜欢我。”“噢…没关系,我喜欢你啊。”“后来第二个爸爸喜欢我,他叫我月月,给我买虾条。”“嘿嘿,我爸爸也给我买过。”“可是他死了,从高楼上摔下来死了。”“……”“文奇,我早就见过你,在原来的玉皇阁幼儿园,你在中一班,我在中二班。”那时,我才突然想起,在呆过半年多的玉皇阁幼儿园里确实曾经……在转角的围墙处,有个短发的小女孩偷窥了我一眼,她夹带着浅浅酒窝的脸庞快速从我眼前掠过。原来,我们曾经擦肩而过。
  
  蒲公英的种子漫天飞舞,我捉住一颗,放在玻璃瓶里。那时,我们一年级。“新竹,你听,它在说话哦。”我将瓶子放在她耳旁,她贴过身子来,仔细聆听,过了一会点点头,“真的来!”“哈哈,对吧,嘻嘻。”“我再听听。”“送给你了。”她仰脸对我一笑,淡淡酒窝在蒲公英飞舞的季节里或深或浅。
  
  小院儿里灶台上的锅还渐开,热气腾腾,我不住地往炉里添柴火,她在一旁歪歪扭扭地在菜板子上切菜。那时,我们二年级。“新竹,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她在地里干活呢。”我掀开锅盖,闻着阵阵玉米香,拍手笑道,“嘿嘿,好了,棒子熟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我一笑,雾气朦胧里,那对酒窝还是如此清晰。
  
  她哄着同母异父的弟弟睡觉,我在一旁托着下巴发呆。那时,我们三年级。我突然聊赖地说了一句,“有姐姐就是好啊,”她给弟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温柔地说,“让你妈也给你生个小弟弟呀。”我使劲的摇摇头,“我才不要,不然好吃的都给他了。”她笑着摇摇头,曾经短短地碎发已经遮住了半个酒窝,可还是那么美。
  
  如果说,那份结束是由于我的转学就错了,我只是没想到,父母分居后,我还是会在原来的小学门口等她出来,送给她一本风靡全校的《马小跳》。如果说,那份结束是由于长期不见就错了,每隔一段,我还是会去她家,帮她烧火做饭。
  
  六年前的暑假我邀请她来我家,她问我,“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做好朋友的吗?”我说,“忘了。”她躺在凉席上,头发散开如绿的爬山虎藤蔓,细细说道,“我刚到幼儿园时,李艺璇抢了我的凳子,是你帮我抢回来的。”我皱了皱眉头,思索良久,还是没记起来,她看着我的模样,好笑道,“以前,别人欺负我,没有人帮我,你是第一个。”我耸了耸肩,没敢说,其实幼儿园时,我一直很嫉妒你,即使是短发你也那么自然。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她帮我打开记忆的阀门,却生生逃离在了我的视野里,带走了一切的曾经。在我家呆得越久,她就不怎么说话了,临走时第二天她说过一句,“你会弹琴,会跳舞,我都不会。”当时,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还说会教她,傻乎乎地拉着她玩耍,晚上逛了夜景逛超市,可是她却一路沉默寡言。我问她为什么,她趴在膝盖上说,“到一个新环境,我一般不太爱说话。”可是她已经来了五天了,开始挺好的不是吗?后来长大了,我也明白了,是我的好意伤了她的自尊。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一对酒窝抵过万千。
  
  我越长越不像小燕子,她越长越像夏紫薇。我们再也不曾联系,就像是小燕子在大理,夏紫薇在北京那般遥远。于是,直到前几日,我回爷爷家的路上…
  
  我骑车飞速在国道上,风吹的我的短发飞扬潇洒,前方渐渐出现了两辆电动车,一个男孩的车上带着一个姑娘,她长发飘飘,前额两边的头发编成辫子,用卡子固定在后面,别致出彩。白底墨染的长裙,气质温柔,出淤泥而不染。她一直环抱着那个男孩的腰,正转头和另一个男孩说话,所以没有看到她的正脸,但仅仅是左边侧脸的一个酒窝,我就知道,那是她。我没有和她打招呼,而是对着他们的侧影微微一笑,骑车迅速掠过,就像当年的擦肩而过一般。看她如此依恋那个男孩的样子,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幸福,那么,这便是,最好的事了,呵呵……
  
  //文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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