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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极简史丨妇女节特辑

原标题:生理期极简史丨妇女节特辑

生理期极简史丨妇女节特辑

者按

全球妇女权利慈善机构英国国际计划组织历时两年多推动的“月经表情”,终于在今年2月获批,并最快将于今年春季上线。这被很多人认为是对“月经羞耻”的一次对抗。

在妇女节这天,我们也来聊聊这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

本文授权转载自公众号“博物馆丨看展览”ID:atmuseum

在卫生巾被发明之前,古代的经期用品是什么样的?月经又是如何逐渐被禁忌化、甚至妖魔化的?

在“月经羞耻”文化形成前,月经,曾经是母系社会中古彝人制作历法的依据。这种“月经历”依照女性的周期性月经,将一年分为13个月,每个月28天,全年共364天。

不过,大量的人类学研究表明:新石器时代的原始人已经对月经产生了恐惧心理,古人对于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总喜欢甩锅给妖魔鬼怪。

比如新石器时代的原始人,无法解释“每月定期流血”的生理现象,便认为月经是由于魔鬼附体。他们认为,经血和经期中的女性,会给整个部落带来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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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观点,使得女性在经期时,要被隔绝在部落之外单独居住。自然,这个时期也没有什么正经的月经用品,通常只能就地取材,用树叶、树皮、干草等做简单的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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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时,月经用品的材质与原始社会相比有了很大改善,西汉淮南王刘安

曾在《淮南万毕术》中提到一种巫术——“赤布在户,妇人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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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

东汉许慎注:“取妇人月事布,七月七日烧为灰,置楣上,即不复去,勿令妇人知。”可见,当时已经有了月事布。月事布的填充物,通常是草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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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其实就是植物燃烧后的残余物,许多古籍中,都有草木灰的相关药用记载。

“(冬灰)即今浣衣黄灰尔,烧诸蒿藜,积聚炼作之,性亦烈。又获灰尤烈。欲销黑志疣赘,取此三种灰和水蒸以点之,即去。”

——《本草经注》

“冠带垢,和灰清漱。”

——《礼记·内侧》

用草木灰来做月事布的填充物,不仅能吸水,还能起到一定的杀菌作用。造纸术发明后,有些白富美会用草纸来代替草木灰。家里有矿的,则会用更干净、更有韧性的祭祀白纸。当然,也更贵。

虽然月经用品的质量有了质的飞跃,汉代对待月经的态度却并无改善。许慎在《说文解字》中称月经为“污”。

“姅,妇人污也。从女,半声。”

——《说文解字》

汉律规定经期中的女性不能参加祭祀

“见姅变不得侍祠”

——《汉律》

《史记·五宗世家》中记载:“景帝召程姬,程姬有所辟,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从那之后,月经也被称为“程姬之疾”,直接变成病了。并且,在当时,天子诸侯的嫔妃若在经期不能同房,不能说出来,而要用红色在脸上做标记。

“天子诸侯群妾,以次进御,有月事止不御,更不口说,以丹注面目旳旳为识,令女史见之。”

——《史记》

到了唐朝,纸张的生产成本逐渐降低,更多的人有了条件用草纸作为填充物。除此之外,月经用品似乎没有出现明显的技术革新。

诗人王建写过一首《宫词》:

御池水色春来好,处处分流白玉渠。

密奏君王知入月,唤人相伴洗裙裾。

密奏君王知入月,就是宫女出于经期时会通过隐秘的方式告诉皇帝。看来即便在大唐,月经也是“不能说的秘密”。唤人相伴洗裙裾,则是宫女在经期不小心弄脏裙子后,和闺蜜相约一起到水边清洗。 大概就是唐朝版“一起上厕所”的友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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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时,棉花种植迅速发展,成为当时纺织工业的主要原料。于是有些人家用棉布取代绢布,用棉花替代草木灰作填充物。不过显然富贵人家才能用棉花做月经带,而且,当时棉花的性能也不算太好,不容易吸水,所以草木灰仍是大部分女性的选择。

明朝时的“月经禁忌”文化到达了一个顶峰,月经甚至被妖魔化。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女子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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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女子月经“恶液腥秽”“不洁”“能损阳生病”,显然是无稽之谈。而耐人寻味的是,《本草纲目》在认为月经“不洁”的同时,又认为经血可以滋阴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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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本草纲目·人部》的记载:取童女初行经,可以制成“先天红元丸”以水服食,可以起到滋阴补阳的效果。

这“先天红元丸”主要成分是少女初潮的经血,混合了中草药、矿石和秋石,药方中的秋石相当于性激素,其实就是从人尿中提炼出的尿酸钙罢辽。

因明朝一些皇帝迷信丹药,从成化年间开始宫廷就流行嗑“先天红元丸”

传说,红元丸加上夜半的第一滴露水及乌梅等药物,煮七次,变成药浆

再加上秋石、人乳、辰砂、松脂等药物炮制可以配制长生不老药。明朝有个叫朱常洛的皇帝就因为嗑这“长生不老药”,直接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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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宗朱常洛,年号泰昌,因在位仅一个月,故又被称为“一月天子”

即便如此,红元丸在达官贵人间依旧很流行,在这种“月经羞耻”文化的影响下,明清时期的妹子们自然不会大大方方的管月经用品叫月布,而是用“骑马布”“陈妈妈”来代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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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千年,“月经羞耻”的影响尤在,社会同时也在慢慢进步。

祝各位女同胞节日快乐!

注:不同学者观点略有不同,本文仅采用作者认为比较合理的说法,欢迎有不同见解的朋友在留言区交流。

参考资料:

森林鹿《唐朝定居指南》单向街书店《月经,何罪之有?》

王承文《从斋戒规范论古代国家祭祀对汉晋道教的影响》

程溯洛《中国种植棉花小史》

李金莲,朱知双《中国现代民俗学者的月经禁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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